陳逸鳴 2023/07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莊子．齊物論》）

在〈齊物論〉中，莊子以故事的形式對此進行闡述，其大意是：莊子有一天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莊子，於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變成莊子的蝴蝶呢？還是夢中變成蝴蝶的莊子？在這裡，莊子提出一個哲學問題——人如何認識真實。如果夢足夠真實，人很難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也可能是一次關於天人合一的清醒夢。（以上簡述摘自網文）

南懷瑾在《老莊中的名言智慧》裡說：人生活著就是個夢，就是幾十斤肉在做夢。夢到變成我了嗎？等到我哪一天大醒了，那個時候，是我變成肉？還是肉變成我呢？這就不知道了。所以，是蝴蝶夢莊子？還是莊子夢蝴蝶？莊子沒有下結論。

而這個「莊周夢蝶」也不期然地讓我回憶起八十年代吳國忠老師受邀到吉隆坡中華大會堂授課的盛況。依稀記得那天為了紀念太極拳結業典禮，主辦單位特別安排一支攝影組錄制現場活動的過程。其中的壓軸項目是由吳老師演繹傳統太極拳三十七式。當吳老師示範至半途，一隻黑色的大蝴蝶居然飛到老師的身後，黏貼在他的衣服上游走，直到老師把一套拳演示結束為止。

九十年代某一天，吳老師在例常來馬授課期間，在吉隆坡神龍會所示範傳統太極拳三十七式時，又有一隻黑色的大蝴蝶飛在老師大腿後，死纏爛打似地直到老師把一套拳練完為止。二度出現黑蝴蝶，純屬巧合，抑或是再現神奇，令人驚嘆。

二Ｏ一六年吳老師往生淨土，我等由馬赴臺參加告別儀式。回馬後第一個晚上到會所時，竟然在老師的水墨畫上驚見一隻黑色大蝴蝶飛落在左上角，久久不忍離去……

二Ｏ二二年十二月十九日晚上十時許，一隻黃色的大蝴蝶，不知何時闖入我的書房，到處亂飛，我想方設法要把牠請出窗口，但牠還是拒絕飛離，最後我情急智生，手握一把常用的木劍，悄悄地將木劍點在牠的身上（當時牠是停留在窗簾上）沒想到奇跡出現了，這只展翅的黃蝴蝶，居然乖乖地落在劍尖上，一動不動。

於是，我就跟著把木劍慢慢地移到窗口，將牠送出窗外，黃蝴蝶終於飄飄然地飛走了。可當時我忘了是否有對牠獻上臨別贈言：我衷心祝福您，請別再飛回來了……

刊登於 2023 年《原幾》雜誌第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