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弦外之音

田心怡 / 2023.07

之一：神凝一處每天坐火車上下班，跟大家一樣都低頭滑手機。某次感覺一直滑啊滑滿無趣的，就想到老師上課常提到眼神很重要，很開心短短五分鐘的車程也能練功。「神凝一處」的練法是眼神往兩側無限飛奔去很遠的地方。經過一段日子練習，我領悟到當眼神做到往兩側遠方時，眼前的視線也已經飛奔到很遠的地方了。有時候眼裡隱約有往內引一點點的感受，更可以理解「凝住」的意境。曾經試過一開始就直接使眼神內引，反而意念太重，導致眼睛不舒服。反過來眼神能延伸到曠闊的遠方是比較舒服的，往內的感覺和凝住的意境就讓它自然發生嘍。

這個練習延伸到築基功。每回躺在床上準備練築基功時，我的呼吸都很重，導致喉嚨處用力過度而疼痛，如果先練神凝一處，因為在床上身體很放鬆，效果比較好。曾經有一次感覺腦袋或思緒好像進入一個虛擬空間，但眼神還是無焦距看著前方，也聽得到周圍環境的聲音或變化，甚至觀察到自己身體一呼一吸的微動，更讓我驚豔的是，此時此刻的呼吸非常舒適自然——回憶老師上課說的，神凝一處可以讓人忘記腦袋，整個身體放鬆自然。似乎這就是神鬆的做法，它的練功效果真的很有感。

再延續到內功。我最偷懶的就是內功，回顧入門後，前兩年的練習，都是靠意念想像，就是沒感覺，加上呼吸的困擾，所以都沒練了。在神凝一處與築基功的體會後，我再次閱讀師爺教科書與老師網路文章，重新開始內功一、三、四、六的練習。也許是又經過了兩年的學習淬煉，也體會到神凝一處與築基的關係，感覺內功不再枯燥無聊，雖然只得些皮毛卻較容易入手！回憶老師常說的，內功是太極拳的素養。很開心經過將近五年的淬煉有些改變了！

之二：大乘法
某次月台等火車時，想到老師說過他會雙手抱胸，然後身體前後晃練大乘法。我隨意亂練，過程中很容易壓重腳底，讓小腿吃力，但也發現當身體往前晃時，腳卻有往後的相反作用力，這好像是為了可以穩穩站著的本能反應，而且往前短短的距離，就很容易抬起腳跟或站不住了。而我所認知的大乘法應該是身體內外都是往上往前的勢，知道是錯的就容易改了。剛好疫情趨緩，山莊重新開課，老師啟動了為期一百天的大乘法課程，感覺自己亂練一番是有抓到對的方向。當往前晃時，腳有往上的勢，同時也要釋放壓力，才能走得比較遠，也不會壓腳底，更明白了左掤、右掤、熊經邊移邊旋的移位方式；再由老師與師叔幫忙調校後，了解到自己後腰用力的問題，也體會到要全身一起動真的很難。這為期一百天課程似乎短了些⋯⋯

以上過程中，讓我對「鬆」的認知有些改變，進而也改變拳架與功法的練習。之前透過全身筋膜運動體會到手腳連動的練習方式，而拼命地練習想要多一點延展，因為可以做到立體又明顯的手腳同動感。但經過老師和師叔多次提點後，我領悟到原來那明顯的感覺都是肌肉用力做出來的效果，還是後天的運動習慣，都是為了做出看得到的動作，才會感覺不到姿勢沒到位或葫蘆柄。現在的練習會稍微放慢速度，試圖觀照身體裡面的變化，想要找出內外同動的關聯性，特別是即將變成實腳的虛腳（延展後將要變成吞的那邊）。

在山莊常聽到老師分享「乘廢時」可以做的事，例如走路或腳底不壓、軟如綿⋯⋯這些弦外之音延續到生活中的練習，再藉由身體的回饋，編織成許多練習曲！所以我非常珍惜到山莊上課的時光，深怕漏聽了弦外之音，也很期待與老師、師叔們交流，這些寶貴的指導都是我進步的來源。